新作预览 | 舒洁：山河大地上的信仰
南湖上的誓言
我试图对一个孩子说南湖红船 说那些人的眉宇间 凝聚着比金子更珍贵的光泽 他们明亮的眼睛，还有无比坚定的手势 在漂浮中，将誓言 献给了最初的仪式 我试图描述百年 那艘红船缓慢穿越的时间 我想告诉这个孩子，那些先驱者 他们胸中信仰的火焰 点燃了誓言！而南湖 这自然之语，将他们的姓名 写在誓言之章的扉页 至今鲜活而生动 我试图带着孩子穿越百年 哪怕站在南湖岸边，看银色的水光 向远方飞去，如倾听他们的誓言 倾听船首切开波浪 唤醒一个古老的民族 与同样古老的土地 感觉他们的誓言 最终成长为无边的树木 入夜，面对万家灯火 我试图和孩子谈一谈今天的生活 这平安厚重的东方大地 我想对他说誓言的种子 就如漫天星光照耀下的山河 她的果实如此丰硕 溯源：致敬马克思 特里尔少年 在摩泽尔河畔思考人类 随处可见的悲苦，他开始寻找 某一种隐秘的存在 那是劳作者悲苦的源头 如果将他形容为船长 他就是向着暗夜汪洋启航的 他犀利的凝视，被信仰者视为闪电 在柏林 他追求纯粹的爱情，人类精华之语 在他的笔下流淌为诗歌 他礼赞光明，他的倾吐 始终没有脱离劳作者的尊严与悲苦 我曾潜心阅读 在字里行间，他奔走，他呼唤 从俊美少年到美髯花白的祖父 他的信仰未曾改变 他是预言者，更是实践者 他所创造的典籍 至今回传着大河的声息 这象征着另一个源头 他信仰的初始之地 庄严而肃穆 今天 我们无比熟悉他的微笑 在他充满包容的仁慈里有一片天空 飘扬着鲜红的旗帜 从瑞金出发 圣地被团团围困 一支年轻的队伍以红军命名 他们听到来自遥远北方的呼声 我谛听他们的心，注视光明的眼睛 在庞大的迁徙中 他们护卫着诞生 是挥泪而别 三山如怀，贡水一送二送再送 在美丽的红都，这支大军 将火种留下，举着旗帜上路 这艰难的抉择 为了新生不说疼痛 这支大军，其中的每一个人 都被瑞金目送 十送红军 在这永恒的经典里活着往昔 那火热又充满了激情的年代 万山红遍的理想，在词曲中飞升 他们都是伟大的人 那伟大的北征时刻伴随着 同样伟大的牺牲 常说不朽 应该就是这样，告别瑞金 在不朽的长路上，山河凝重 今天，我们崇敬那一代人 在这安谧的初夏之夜 我依稀看见了他们伟大的身影 悬崖上的舞者 你能想象的青春 窗外的玫瑰，或雨林中的三角梅 你能想象的血的奔流没有声音 它可能刚刚抵达酷寒的雪季 你能感觉的舞蹈 在悬崖上绽放的微笑，一定非常美丽 这夺目的红，在无边的 雪的核心，呼应着黎明 你所怀想的 那个火热的年代，誓言为信仰 献出生命的人们，他们是可敬的儿女 死去的安息，活着的老去 只有悬崖上的舞蹈依然年轻 只有时间铭记失踪者 积雪覆盖年轻的信仰和爱情 你所关注的，在点墨之间 它所指向的永恒，依然有枪声 悬崖上的舞蹈伴着风 风伴着云涌 你所崇敬的，那种坚毅 可能只有十八岁！他与她 在血与火双重的冶炼中相拥 他们也会流泪！悬崖上的舞蹈 超越了鹰飞的高度 但永远处在信仰之下 他们大都没有留下真实的姓名 但都有一双清澈的眼睛 信仰：雨声中的背影 他们未曾远去 他们，就在窗前的雨声里 我看见灰色的衣衫 是一个背影，在群山之间 我确认她是一个女子，她在 向高处走，始终没有回头 红色交通线，地下交通员 少年时，我就熟识这样的背影了 我仿佛跟随了很久 也在梦里躲避追踪 他们，她们，被写入史实的人 是我深深崇拜的偶像 他们经历的每一个瞬间 都曾令我痴迷神往 那是战斗的青春 那是湘江两岸，贡水河畔 那是黎明前的红岩 我也曾看见他们灿烂的笑容 他们笃信，她们悄悄描述明天 如果有人在途中倒下 他们不会停留，他们的背影 是对先驱者最高的致敬 最深的安慰，最真的誓言 他们活在为之献身的山河里 他们的背影隐入细雨 这最美的记忆，连缀成往昔 可爱的中国 白鹭飞越一片蓝湖 飞过五月的清晨，它们将在 六月的岸边停留，就像等待一样 就像怀念一样 总有一些往昔推动时间的门扉 总会有一些人让我们不能忘记 在五月的中国，听大河唱晚 群山之顶最高的枝头 迎送远来远去的风 我们在美丽祖国的大地上旅行 我们爱着这里，我们的孩子们 降生在这里，我们与怀念相伴 深深地恋着这里 在一行唐诗一行宋词的月夜 我们在平安的国土上念着故乡 我们在心底念着一些亲切的名词 你在南方，他在北方 南方飘雨，北方落雪 淮河在南北分界线上流淌 岸边散发着桂花香 从西到东 也就是从壮丽高原到蓝色海洋 这两条血脉贯通的大地 这充满尊严与慈爱的大地 庇佑着我们！在今天 在中国，只要我们举起手臂 就会感觉到轻柔的风 这自然之语，从未离我们而去 国歌旋律中的信仰 这首歌属于祖国山河大地上的 每一针草，每一声鸟啼 属于我们的仰视与心灵的崇敬 她的每一个文字，每一个瞬间 都会让我们感受到信仰与尊严 我们的父辈熟悉这旋律 还有我们，我们的孩子 每当旋律响起，我们就会确认 这是我们的祖国！这是祖国的声音 永存于人类世界 这首歌属于祖国的山河大地与海洋 属于我们的天空 没有任何旋律可以替代 无论我们身在何处 她都是我们的最爱 她响起，国旗升起 我们歌唱，我们注视，我们的内心 随着旋律起伏，这是我们 终生不变的宣誓 是母亲的血脉循环于肌体 她在祖国的黎明 她在祖国的夜晚 她是霞光中，她是灯光下 祖国每一寸泥土的芬芳 她是灵魂，我们的爱如此厚重 她是我们一生一世的语言 是面向世界的表达 我们在这样的歌声中仰望眺望 世界远大，她护佑伴随着我们 我们才会有平安亲爱的家 …… 节选自《民族文学》汉文版2021年7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