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你的远方来

在飞机上，我读着你
大地通过一棵树的根在聆听
大地逆向我飞行的方向，奔流
冲走了我的故乡——你的西藏
我的身子长满眼睛
我是不是一只绝种的鸟
所有的山都是石头
所有的植物都麦浪滚滚

上一次读你，我贴着大地
年少无知。今天于万米高空
湛蓝，又湛蓝的天在滴落
把时间竖起来，就成为一个高度
根，大地在生长
从从容容的大地啊
高处的诗歌，彩云朗诵
你的一双慧眼，一千双慧眼
也没有找寻到一个海子
更不用说十个
人生苦短，而天空永恒

我茕茕一人，没有你之后
你的名字被无止境地高高堆起
我未干同流，因为我们的传统
对于逝者，从不直呼其名
文字不会忘记，山海关也不会
龙家营站，看不到当年的血
当年的四姐妹依旧没有打开，书。
我相信你，已经长大成人
一定是一位贤惠而多情的女子
在人群之中，隐隐作痛

我来自你的远方，西藏
来自青海湖和绿松石的蓝
九月的云，不远的七月
我也来自你的日记
只带给你一条金色的哈达
即使它与垃圾、杂草，混泥桅樯
以及锈黄的铁轨，难以相处
但我，只求一阵阵风，来眷顾它
飘的孤独，飘的尊贵

作者简介：阿顿·华多太（Palrdotar·Adong），藏族，诗人，藏学研究者，译审。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作品散见于《诗刊》《诗选刊》《诗江南》《诗歌月刊》《西部》《民族文学》《青海湖》《意林文汇》《九月诗刊》《中国藏学》《西藏研究》《西北民族大学学报》《西南民族大学学报》《青海师范大学学报》《青海民族研究》《攀登》等报刊。曾获“青海·玉树唐蕃古道文学奖。”出版个人诗集《忧郁的雪》，译著诗集《火焰与词语》和散文集《龙本才让散文集》。